第331章(2/2)

“二位，恕我直言，世外天没有余裕再去探究江宜个人的想法了，”漭滉彬彬有礼，“难不是还有一件更要的事么？”

不远，参军祝开匀领着一队亲随等候，终于见到李裕来，忙迎将上去：“大王，李翻与甘州军防御使、镇遏等人已至军营。”

天地发生的变化，一切有无，都在冥冥中有所应。一晚过去，天光驱散的似乎不仅仅是黑夜，还有一更为沉重的无形存在，挪开了压在众人心的千斤石。

风霜雨三师散去形，风之中，在漫天如垂灯洒金的黄雾与日辉里，卷上九重之霄。

数月前他还在封地雍州混吃等死，不料战一起谁也躲不过，被亲爹派去甘州监军，随敕旨一送给他的还有一封谕，要他启程前去甘州前先取洛州。在洛州他才知了天真正的打算。

刘令芝：“梁王殿稍安勿躁，军医已先看过了，并无大碍，人就在牙帐中。请殿随我来。”

青女脸冰寒如霜：“不错……定海枪为何会现在妖川底，白玉京必须为此解释。”

如此说来，作为酒友的祂与商恪，仿佛才是真正能够彼此理解的。可惜，商恪最后也没能实现自己修心的理想，漭滉不免为祂到遗憾。

李裕走沙丘时，他的心几乎已经平静了。直到天亮，狄飞白与江宜都没有再回来，他想狄飞白要让他见的，是否只是那一场群舞的戏码？

疯有如郢王李裕，镇日神神叨叨举止乖张，如他父皇这般，穿着镇国战神甲，骑上战昂立三军之中宣称要御驾亲征以证天命的，何尝不算另一疯。

李翻一听军医都叫来了还得了，又是前一黑。

漭滉始终认为，比起一个明确存在的目标，人更容易为所控，惫懒偷闲，耽于声，或一腔执念，迷途不返……人间改朝换代，旧人唱罢新人登场，世事如浮云，亘古不变的唯有歌舞、音乐、诗赋与酒。

“人在哪？！”李翻险些没站稳，他一接到岳州军中报信，立即调集人手赶来。郢王司刘令芝率一班岳州臣僚在辕门外迎候，李翻后是从“雍州”护送他来到边的白甲兵。刘令芝如今已全明白了，那些骑白的甲士来自王城天军，是天麾最可靠的一支亲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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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翻等人抵达的时候，丑时刚过，是夜最为沉，虽然他们看不见夜空里盘旋的灰死影，仍意识地到不安。只是这不安似乎是有可原的。

守着东郡院度过了百岁光，可祂二位终究没有修一颗人心来。诸天正神为无无求的清净之气所化，怎么能懂得人的所思所想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