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节(3/3)

新的东西，一些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，早晚不得不正视的事。

一开始, 应容许不喜——甚至可以说十分排斥这个命如草芥的江湖, 后来他江湖, 却自诩医者, 治人, 医人, 独独不想去杀人。

但……真的如此吗？

应容许想到了无, 那个昔日妙僧，如今整个少林讳莫如之人。

那是第一个激起他杀的人, 也是让他彻底正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, 这个世界不是游戏, 无怀中名册上的也不仅仅是名字，而是一个个姑娘的血痕。

名誉贞洁大过天的古代, 被玷污抛弃的女，有几个能毫无芥地活去？不说古代，现代也不是没有遭到禽兽毒手崩溃自杀的。

应容许那时是真的想杀了无，但底线和血分别影响他的两不同行为。

前者让他没有动手，后者让他托司空摘星给皇帝案上呈信，请愿施无千刀万剐之刑。

这和杀人其实没有本质差别了，应容许一直刻意回避这一。

而大沙漠一行，他将主要矛对准石观音，难他不知，石窟里不全是好人，也有大把的助纣为之人吗？

不，他知，但他分不清，分不，于是他选择了闭目听，或者说……他把选择权抛给了曲无容。

该放，还是该杀，是负责收尾的曲无容考虑的事。

接着，是石观音死在他前的一幕，那不是第一条在他前逝去的生命，却绝对是第一个，死在他前，他只觉得快意的生命。

现如今，应容许扪心自问。

还要逃避吗？

还要持不杀吗？

这里没有他盛繁荣的祖国的那完整刑法，来针对犯罪分层不穷的想法。

你的想法很好，我国刑法很吊。

应容许停住步，看向远影影绰绰的码上忙碌的人们。

一红无言跟着他的动作，停在他旁，他素来话不多，最近却格外沉默。

应容许倏然开：“一红，你认为，我是个江湖人吗？”

他叫过他仁兄，叫过他小红，却只有最初的时候，寥寥叫过两句对方“一红”，熟稔起来之后，就再没有过了。

显然，这是个该认真回答的问题。

一红对待这人的态度一直很认真，是以当也不暇思索地给答案：“你是。”

应容许释然地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