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节(4/4)

他寂寞时只能一个人调琴乐，久而久之，耳力自然比常人锐得多。世人都说他识音断律的本领天第一，殊不知那是多少个独的夜晚练就的。

“我在别院中到六岁，平生一遭到了朋友。”淳安郡王自嘲地说，“文清和皓月为了活去，变着法讨好我。教我武功，教我术，还教我如何在人前掩藏自己的武功和力，得知我想见我母亲，就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半夜带我翻墙去。世人都说他们是无恶不作的大恶人，可在我心里，他们比你父亲这样的‘善人’要忠义百倍。”

“那是因为他们要利用你报复圣人。”蔺承佑冷冷，“无极门害人无数，他们是首恶之徒，没有你的庇护，他们早就被抓大牢了。”

“那又如何？”淳安郡王厉声，“在我最孤独的时候，那些好人在何？皓月也就罢了，文清在我的地窖中一住就是十五年。他们从不打听我为何一个人住在别院，也不在背后议论我是不是‘生’。只有在他们面前，我才能自由自在地我自己。我日夜思念母亲，但我边没有一个人肯帮我，要不是文清和皓月现，也许我直到母亲过世前都见不到她。”

提到母亲，淳安郡王的表变得苦涩又狰狞。

见到母亲前，他对母亲的是极端复杂的。诚然，他地想念她，在孩心里，世上没人能替代母亲这个角，尽母很早就被迫分离了，但他依稀记得母亲是如何亲昵地叫他“郎”。

但他也恨她。

他还太小，不明白这一切是谁造成的，想来想去，只能怪母亲，倘或当初母亲不犯错，他们母也就不会分离了。

然而，这难以言喻的复杂绪在见到母亲那一刻，全被狂喜和思念所淹没了。

母亲欣喜若狂，把他抱怀中泣不成声，他在母亲臂弯里啜泣着睡了小半晚，近天亮时才被皓月和文清带走。

等到再大些，母亲告诉他：她没有背叛他的父王，这一切是被蔺效所陷害的，她与那位名叫曾南钦的娘家旧友只私见过几面，从到尾没有私。父王之所以冷待他，是因为怀疑他是曾南钦的私生，只要能证明当初她与曾南钦并无首尾，父王就会待他如从前一样好了。

比起这个，蔺更希望母亲能回到澜王府，但因为母亲的这句话，他开始找寻真相。

“这一查，就是近十年。别说那件事过去了好几年，便是新近发生，又如何能证明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并无私？但我信母亲不会再骗我。十六岁那一年，我羽翼渐丰，皓月散人替静尘师太接掌玉贞女冠观后，手中有了大笔银钱，而我则利用澜王府每年拨到别院的例银，在皓月和文清合，暗中豢养自己的人。也就是这一年，我查到了当初玉尸作时的一位幸存者，此人名叫翘，被关押在大理寺的死牢中，她不记得山上都有哪些人，但认了曾南钦的画像，她说她亲耳听到此人对玉尸说自己是童男，在玉尸面前，无人敢撒谎，翘还说，当时蔺效和瞿沁瑶也在山上，这件事他们也可以作证。”

淳安郡王的脸沉仿佛要雨：“直到那一刻，我才知原来我的兄嫂一直都知真相，但过去这些年他们不但任由我父王怀疑我的血统，还任由满安的人在背后说我是‘生’。我知，兄因为我母亲的缘故，历来不大喜我，但即便父王不许他们来看我，他们也隔三差五就给我送衣，冲着这份关照，我对他们由来只有激没有半分憎恨，直到得知真相，我才知他们比这世上所有的都要虚伪恶心！”

那日他带着查到的这一切，兴冲冲到澜王府去见父王，父王年岁已病卧在床，看到小儿呈上的证据，只淡淡挥了挥手。

“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