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0节(2/2)

她终于走完了。

她是苍山神木，这一切，都是她应该的。

“三界之中，包括我吗？”她浑不在意。

这一声音，似乎是径直传脑海之中。白茸有他的护心，龙类对伴侣忠贞臣服的本能，在这一瞬，影响了他的行动。这是白茸第一次，用他伴侣的份使唤护心，却也是永远的，唯一的一次了。

从□□到灵魂，一切都解脱了。

“我还是更喜自己安排自己的命运。”她说，“大家，或许也都更喜如此吧。”

她这一生也到了，恨仇，皆是发于本心。

大家从今往后，都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命运。

沈离离她越来越近。

若是死在了三界之泉里，会给这里带来多大的污染？

甘木给她留莲，或许也是给她暗示了这个结局，从哪里来，到哪去去。

之后，她或许会变成一只自由的小鸟，一颗安古边的行树，她都可以受到发自心的喜悦。

————她没想到，沈离竟然这般疯狂不要命，他随着她，一起了泉中。

……

此后余生，与他再也不见。

这一役前，白茸去找了一次司命，司命用朱笔在她额上一：“往后，三生簿上，不再有你的名字了。”

这一条看不到尽的路，实在是太累。

毁了这一躯壳，又用灵泉洗髓后，一切就都是净净的了。

天被毁了。

只是一瞬，然后，一瞬，也就够了。

莲骤然扩大，截断了甬，他被阻住了。

他和她肩而过，没有捉到她最后的一角白衣袂。

他速度实在太快，电光火石一般已经掠到她跟前。就在他即将碰到她的那一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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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瞳孔已经完全龙化，暗金中夹杂着浅红的血丝，看起来十分狰狞。

”他的声音很远了，似乎在那朦朦胧胧传来。

楚飞光给她的净火，在这一瞬猝然涨。

银龙随着她一路往，速度越来越快，他一侧受伤的龙角已经开始化，上漂亮的鳞片，开始一片片掉落，疤痕被撕裂，瞳孔也被灼伤，开始鲜血。

疯。疯，他本来就是疯。

白茸手中着一朵芙蕖，朝他莞尔一笑：“也不是不喜……只是，我实在是太累了。”

他是神，在这地方，便是有通天的神通，一时半会，也不可能破开这一朵莲。

白茸视野也开始模糊，和灵魂却无比轻盈。

她当人也当腻了，也不想再困在这一躯壳里。

白茸拥住了那一团光，从泉中一跃而。

昆丘，不死树的泉，源源不断给玄天结界与苍云楔供应着支撑三界的力量。这也是为什么几百年前，她和楚挽璃会被选祭品，因为楚挽璃是天的女儿，而她的灵魂起始是昆丘不死树的化。

不死树也燃烧殆尽了，化作了一光芒，与天合在一起，一起了转世泉中。

她作为媒介，让这些力量合得如此顺畅。

天开始发扭曲的啸叫。

他是，光泉的对他而言是毒。

沈离的反应速度极快，他已经化回了原，闪电般欺了泉，完全不光泉对的灼。他没有压制灵力，铺天盖地的可怕威压，几乎要把她捻碎。银龙上满是大小创，昔日峥嵘漂亮的龙角只剩了一，左边龙爪也只余一半，他从不会用这模样现在她面前，如今是实在顾不上。

司命忍不住说：“你就这般不喜现在的日吗？”

她可以走光泉回到三界，别人如此，只会魂飞魄散，死无全尸，尤其这般。

他已经彻底疯了。

她终于获得了，她一直渴望的自由。

“破。”她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灵力，莲骤然放大，这莲是甘木的法，原也是在无尘地带的法宝。

白茸了一个打从心底的微笑。

用着师父的净火，她十分安心。

“沈离，再见了，或者说，再也不见了。”她朝后方一笑。

她终于自由了。

火光吞噬了天。

沈离再也找不到她了。

“沈离，停手。”

“你敢，我让三界都给你去陪葬。”

这是她最大的愿望。孽缘都已经净了。

白茸袖那一朵莲光芒大作。

六回，循环不休，她可能去任何一个地方。

她诞生在无尘之地，之后也会留在此。

他竟然这般胆大妄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