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节(2/3)

人落地，是族人的悲鸣。

“战火遍及每个角落，很快，桃源也不能幸免，我必须带着族人离开，可是我们是大阿的信徒，六州把我们视作最低贱的隶，天没有我们的容之所。扒、斩首，掏心，每个战场都有我们的尸，我们就是六州各族用来献祭的贡品。”圣女抬起那盒白骨棋，“我每隔一百五十年苏醒一次，然而不论我醒多少次，我们永远都在逃亡。这世上是有人要猪狗畜生，但是为什么是我们？但是为什么只能是我们？艽母与大□□生于混沌，你们究竟比我们贵在哪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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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复仇结束了，”圣女伸手，无数白薇散开，她向后仰，倒血海里，“我的复仇开始了。”

迸溅，王座犹如泡影，随着明暚的苍老

别像个猪狗——

“去赢吧，”圣女呓语，“你有最宏壮的命运，苍生众神都会听见你的声音，让他们全都匍匐在你的脚。我会看着你，我知你再也不会输了。”

“那一年洛氏的豹攻向光州，日族作为前卒被杀得片甲不留。只要银发现的地方，各州便会寸草不生，明暚在那一场战争里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族人。我知她会输，即使她有赢的可能，我也会让她输。”

“大伙儿不都是凡胎吗？畜生也有啊，待宰的猪都会嚎叫，更何况我们呢？”她俯向桌，那双异瞳变幻，“于是我决意忤逆天命，一场复仇。”

仅仅是为了喝这两湖。”江濯看着明暚的影被落英湮没，托起脸，“你被她骗了？”

哗啦。

“在那样的战里，谁不想知自己的未来呢？”圣女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将白薇散，“创造一个王朝其实没什么，六州那时遍地都是王，尸山里埋得最多的除了小兵，就是王，因此当她现在我面前的时候，我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奇特。”

桃源里，她们并肩而行。艽母与大阿的力量相会，但她们不是仇敌。

复仇！

血雨染了明暚的旧甲，她在暴雨中被上了枷锁。豹们要占据光州，而她还是个卑贱小兵。没人注意她，自然也没人听见她的号叫。

你要赢。

哗啦。

起码在那一段路上不是。

“站起来啊，”圣女学着她的语气，“哭什么，血得还不够多吗？别向任何人示弱，所有人都是豺狼，可怜是最无用的！老天只要听一个声音，那就是赢。”

但是她们再也看不清彼此的脸了。

刀光寒芒，是众生的。

圣女把白骨棋泼了去，那些棋落在地上，生皑皑白骨。这些白骨堆积如山，逐渐生血。

那些飘桃源，风来了，它们变作飞舞的箭羽，还有漫天的厮杀声。天成了红，血弥漫在荒野，秃鹫落在尸海中，翻啄着残的活人。

复仇！

天起血雨，圣女不再与明暚同行，她留在原地，看着明暚走向前方。

明暚坐得很，日月双神都在她的脚。她撑着一只手，三金乌环绕着她，她的发散在上，王袍布满白薇。

明暚爬血泊，在无尽的尸山里，她的矛。她扔掉了盔，那双染尽了血。

尸山越堆越，其中既有艽母的后代，也有大阿的族从。大家死在一起，铸造了一个不可攀的王座。

圣女抚摸明暚的脸，替她把血泪净。她们额相抵，在刀光，俱是一双杀意腾腾的。

“我知未来，没人能骗过我，”圣女凭空折一朵白薇，拿在指间，“你用‘骗’这个字，也太小瞧我了。我说过了，当我见到她第一面，就知她有一颗豺狼心，她的未来我早看到了。”

“她那时还是个前卒，一个普通的日族小兵，”洛胥认明暚的旧甲，“她来找你是为了问自己的未来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