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生三世，十里桃花 第32节(2/4)

这一睡，我睡了两天，睡得想起了许多往事。

迷谷果然抬了酒来。上一顿我喝了七八坛，以为将四哥存的全喝光了。

迷谷却还能抬来这么五六坛，可见他那几间茅棚中私藏了不少。

典范她真会享福，正靠在一张贵妃榻上慢悠悠闭目养神。

我觉得如今我这个心境，要在十月同夜华成亲，有些难。我晓得自己仍他。三百年前我就被他迷得转向，三百年后又被他迷得转向，可见是场冤孽。他这个事我不住自己的心，可想起三百年前的旧事，心中却芥难消。我不能原谅他。

我总算明白过来夜华他在青丘时为何常一副言又止的模样；明白过来凡界住客栈那夜，蒙蒙眬眬的一句“我既望着你记起，又望着你永不再记起”并不是我睡迷糊了幻听，一切都有丁有卯，是夜华他当年冤枉了我，他觉得对不住我。

他怕是永不能晓得我当初为何要给团起名叫阿离，永不能晓得我为何要诛仙台。

我还奇怪飞升上神的这个劫怎的如此好历，不过同擎苍打了一架，短短睡了两百一十二年，便在睡梦中位列上神了。三百年前从狐狸中醒过来，我目瞪呆瞧着自己从银光闪闪变成金光闪闪的元神，还以为是老天给我一个人，激地觉得这个老天爷他是个仁慈的老天爷。

什么素素什么团娘什么诛仙台的凡人，那本统统都是彼时无能又无知的本上神老我。

术法是哪一个。我暗叹一声倒霉，脆随便了个诀朝那结什么玩意儿的灯一比。哐当一声，那灯似乎碎了。也好，灯上的火苗总算熄了。

迷谷打送来供我洗漱，看了我一会儿，：“姑姑，可要我再去抬些酒来？”

迷谷多虑，我没什么可心，终归只是没力气些，没像凤九那般不中用，伤个喝个小酒喝得差将黄胆吐来。且经过这一番历练，大约酒量还能增不少。

这么一通折腾，天上地全开始转圈，我立刻倒在床上睡死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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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一旁坐了。她拿个大方的笑容来，：“素锦揣上神圣意，大约是来问君上的近况。若说起君上来，”顿了一顿，将那十分大方的笑得十二分大方，“凡世的那个素素，同君上得很好，也将君上他照看得很好。”

那时我历劫，被素锦她趁火打劫夺了睛。如今我的劫既已经历完了，那双睛放在她眶里也终归不大妥当，她自己想必养着我的睛也不自在。

原来五百多年前，擎苍破东皇钟，我费力将他重新锁去后，并没同阿爹阿娘他们说的那般，在狐狸里安详地睡了两百一十二年，而是被擎苍了封印，落在了东荒俊疾山上。

殊不知，同擎苍打那一架不过是个引，我飞升上神历的这个正经劫，却是一个劫。我赔一颗真心不说，还赔了一双睛。若不是擎苍当初将我的仙元封印了，诛仙台时还得赔去一修为。老天办事半不糊，仁慈仁慈，他仁慈个鬼。

我每喝便醉，醉了便睡，睡醒又喝，再醉再睡，单调过了三四日。第五日傍晚醒过来，迷谷在我房中坐着，敛眉顺目：“姑姑着些，窖中已无酒可搬了。”

我伸手抹了把脸，才发现满手的泽。

我显形来，方殿的一个侍茶小仙娥惊得呀一声叫唤。典范刷地睁开，见着是我，一怔，嘴上：“上神驾到，素锦不胜惶恐。”翻榻的动作却慢悠悠的，稳当当的，果然不胜惶恐。

择日不如撞日，我唤昆仑扇来，对着镜略整了整妆容。唔，脸看起来不大好。为了不丢青丘的面，翻一盒胭脂来仔细在脸上匀了匀。

我容光焕发地上得九重天，个诀轻易避过南天门的天兵天将，一路畅通无阻直达洗梧中素锦住的畅和殿。

旧事纷至沓来，三百年前那三年的痛却像就痛在昨天，什么大义什么理，什么为了维护我这一介凡人的周全而不得不为的不得为之，此时我全不想，也没那个心思来。我从这一场睡梦中醒来，只记得那三年，宿在一揽芳华中的一个个孤寂的夜，一被磨尽的卑微的希望。这绪一面倒向我、扑过来，我觉得无尽苍凉伤。那三年，本上神活得何其窝，何其悲。

没了烈酒的滋，我的灵台得以恢复半扇清明。这半扇清明里，叫我想起件无论如何也不能忘的大事。我那一双在素锦眶里的睛，须得寻个时日讨回来。

笑意衬得她面上那双睛盈盈光，我抚着扇面个从容的模样来，：“如此这般，自然最好。夜华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