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生三世，十里桃花 第24节(5/5)

宴，听说有一位白绫缚面的仙娥，送了东海君一壶桃酿贺礼，自称在我的桃林里当差。还说那仙娥自称是九重天上太夜华的亲妹妹，几个老神仙去九重天打探了半月，也没探来夜华君有什么妹妹，后来又跑到东海君证实，原来那仙娥并不是位仙娥，却是位男扮女装的仙君，因同夜华有些个断袖，才堂堂男儿扮作女红妆，假说自己是他的妹妹，以此遮掩。”

我了嘴角：“东海君其人，这个话编得，何等风趣，哈哈！何等风趣。”

能亲手调养那西海大皇的仙，以报答墨渊，我十分激折颜。可他此番却非要给我安个男份，再将我推到一位断袖的跟前，这份激就打了对折。我颇后悔，既没了四哥在前挡着，那日东海君的满月宴，便不该祭折颜的名来。

折颜风里斜斜一瞟，我望了回天，摇化作一个少年模样，面上仍实打实覆着那条四指宽的白绫。

煎熬了个把时辰，总算到得西海。

折颜端着一副凛然的上神架将我领海中，中兜转了两三盏茶，瞧得一座恢宏邸前，西海君打的一众西海小神仙们盛装相迎的大排场。

因我是被折颜这尊令人崇奉的上神亲自领西海的，即便他声声称我只是他座当差的一名仙使，西海的君也没半怠慢我。依照礼度，将折颜恭请至大殿的位上，仔仔细细泡了好茶伺候着，又着许多仙娥搬来一摞一摞果盘，令他这位上神歇一歇脚。

折颜歇脚，我自然也跟着。

我的二哥白奕，几万年前有段时日曾醉心文墨，常拿些凡界的酸诗来与我切磋。其中有一首是一个凡人们公认虽无德却有才的大才写的，全篇记不清了，只还略记得其中两句，叫作“近乡更怯，不敢问来人”。二哥细细与我解释，说诗人远走他乡，多年杳无音信，此番归心似箭，回得故乡来，可离家越近，却越不敢向旁人打探家中消息。这两句诗，将诗人一颗向往又畏惧的心剖白得淋漓尽致，非大才不能为尔。彼时我听了四哥一番话，心中并不苟同，只觉得这诗人思乡切却又裹足不前，究竟是怎样一个神分裂啊。

直至今日，我才悟那两句诗的意，才晓得作这首诗的凡人确有几分大才。因我此刻坐在东海晶的大殿之上，怀中揣的，便正是一颗近乡怯之心。既想立刻见着墨渊的魂，又怕立刻见着。

折颜并没歇多久，闭着睛喝了两茶，便提说还有要事须得走了。因他是端着上神的架说这个话，西海君即便有那个心想留他一留，也碍于他不苟言笑的凛然神，只得招呼一众西海小神仙再前呼后拥地呼啦啦将他送去。

送走折颜，西海君持着一派忧愁的脸，谦谨地说了两句客话后，亲自领我去见他那大儿叠雍。我了气，将浑上崩着，生怕见着叠雍时些失仪的形容。

我窃以为，墨渊既将魂魄宿在西海的这位大皇上，那这位大皇周的气泽，总该隐约令我觉些亲切熟悉，那一的形容，也必该因了墨渊的魂魄而染上些许他的影。可待西海大皇住的扶英殿被两个娥柔柔推开，我尾随着西海君踱去，见着半散了发歪在榻上发呆的叠雍时，一颗心，却蓦然沉了去。

躺在床上的这个病弱青年，眉目虽生得清秀，可气派上过于柔，一星半也及不上墨渊。那形于外的周的气泽，也是绵绵模样，没半分博大沉。

乍一看，要让人相信他上竟宿着曾在四海八荒叱咤风云的战神的魂魄，比要让人相信公能生且直接能生一枚煎熟了的荷包还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