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节(2/2)

“……好痛！”

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伤心，底突然传来了幽远的声音。

“兰尼，你在哪里？”她不安地问。

渐渐的，星光也慢慢黯淡了来。海再次被影笼罩，在寂静沉郁的漆黑中，相继现了诡异的光景。

“你在我的世界里就是全，是占据一切的存在。”

西尔看到无数蝼蚁般的小在纷繁的砂砾中奔跑，消失，诞生……周而复始，上演了一幕又一幕。

西尔四张望，然而除了缓缓波动的海与无边无际的黑暗，什么都看不到。

这些光洁白而皎洁，晶莹剔透，上面还动着小小的珠。

果然是兰尼！

这就是兰尼中的世界吗？

“是我。”悠远的声音发满足的叹息。

而在这铺天盖地的蔷薇之中，有一纯粹无垢的莹白尤其耀，随着海的摇曳而微微拂动。

雪发蓝眸的人类少女映她的帘。

少女看向她，却并没有看她的睛里。她似乎在看向另一个人，在纷纷落落的蔷薇中，西尔看到少女扬起嘴角，幽蓝的眸浮起动人的光：

她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吞噬，而兰尼的声音近在咫尺，仿佛就在她的耳畔。

“可是我看不到你。”西尔垂睛，遮掩住底的失落。

“不，你不明白。”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，带起细细的珠，“我想让你看的是这些。”

遥远的、悠的、如同唱般的呼唤，在浩瀚的海底掀起大的震，汹涌的海翻到西尔的边，忽而变得温驯柔和，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周围开圈圈涟漪。

她在无尽的漆黑与星光中看完了森罗万象。

西尔的鼻一酸，心里突然空落落的。

*

“所以你不会死，不会消失，不会离开。”

她猛地抬起脑袋，额顿时传来一阵钝痛。

西尔醒来了。

这个拥抱温柔而熟悉，充满了兰尼的气息。

声音沉中，海轻轻涌动。在一片安详的平静中，无数只漆黑的须从不见底的海沟里伸了来，它们庞大、柔，慢慢地缠绕上西尔的躯，将她拥抱在这轻柔的海波之中。

崩塌，碎裂，沉没。

“你可以觉到我。”

兰尼说过，她会在这里看到“真正的自己”。所以兰尼是想告诉她，真正的她其实就是这无限的砂砾中的一颗，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，都不值一提？

这不是人类的声音，每一个音符都足以碾碎万生灵，但西尔却奇异地听懂了。

西尔的缓缓沉，她闭上睛，觉到自己正在被汹涌的意包裹、渗透、为一。

西尔突然意识到，这些并不是光，而是白的蔷薇。

“你与我同在。”

——原来这才是兰尼中的她啊。

洁白的蔷薇一朵接着一朵在漆黑中亮起，碧翠的藤蔓顺着蔷薇的肆意蔓延，很快填满了目光所及的所有空缺。

“兰尼。”

如同人类的程，时间的推移，宇宙的变迁。

“西尔……”

喧闹的小在群星的光芒之显得如此渺远，甚至不能被发现。而她正在俯瞰这一切，仿佛她是这片海底的主人。

“我就在这里。”兰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，仿佛渗透每一滴海，存在于每一翳，“西尔，我就在你的边。”

“兰尼？”她小心翼翼地回应。

须温柔地缠绕她，慢慢将她卷柔的浪中。

话音落，前的黑暗渐渐亮起一白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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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西尔，人类很渺小，但他们都不是你。”

“兰尼，你想让我看得就是那些吗？”西尔安静地蜷缩在蠕动的手中，神脆弱而悲伤，“我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，但……我还是有接受不了。”

西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
她睁开，觉到一前所未有的疲惫。躯仿佛被狠狠地蹂躏过，每一寸都虚脱地使不力气。但与之相反的，她的大脑却意外清明，仿佛郁的迷雾突然被驱散，所有脉络都在瞬间变得无比清晰。

是她自己。

西尔不自觉地屏住呼，目不转睛地看着蔷薇中的背影慢慢转——